华校校史联合展
（2008-11-27）
● 谢燕燕
徐悲鸿名画藏在我国校园……
1942年初，眼看局势一触即发，战火横跨蔓延到新加坡，当时人在新加坡的中国艺术大师徐悲鸿，在友人安排下，到罗弄泉（今日宏茂桥崇文区）一所华校避难，还把一批珍贵的世界级名画，悄悄藏在学校的枯井内。
徐悲鸿避难的崇文学校，是安溪会馆创立的乡村小学。那个时候安排他到那里避战火的，是安溪会馆三位领袖林庆年（曾任中华总商会会长）、莊惠泉和柯进来。当时日军已到了柔佛南部，学校停课，很多人跑到乡村避难，徐悲鸿被安排住在学校图书馆后面的小房间。
《放下你的鞭子》 藏在枯井里
住了数日后，徐悲鸿匆匆回中国，把一批心血之作，包括著名油画《愚公移山》、《放下你的鞭子》等，寄给了当时的崇文学校校长钟青海。钟校长把这批世界级名画，藏在校园内的一口枯井里。《放下你的鞭子》去年4月在国际拍卖会上重新亮相时，创下1500万新元的标价。
战争结束后，徐悲鸿的一名学生从欧洲回中国时，途经新加坡。徐悲鸿请他把大部分画作带回中国。
1906年由本地广东侨领倡议兴办，最初在牛车水柏律民房创校的养正小学，曾经是“中国人民音乐家”冼星海度过童年的小学。
冼星海在养正时，以吹法国号开始他的音乐生命，当时还被冠以“南国箫手”。
1929年时，著名文学家老舍曾经在陈嘉庚等人倡办的华侨中学教过三个星期的书。前中正总校华文部主任曾渊澄，记得父亲曾志远曾上过老舍的课。他父亲告诉他，老舍给他们班出的第一道作文题，便是《远眺》。
华中还聘请过一位非常了不起的音乐教师赵渢。赵渢战后几年在华中执教，据说他每次讲课时，其他班的学生都旷课前来旁听，足见其魅力。新中国成立后，赵渢立刻回北京，出任北京中央音乐学院的常务副院长。我国著名指挥家朱晖，正是受他启发熏陶的学生。
以上点点滴滴，道出一个事实，本地华校，曾经卧虎藏龙。只可惜这些精彩校史，正逐渐被人们遗忘。
即将从本月29日至12月6日在华侨中学举行的“华校校史联合展”，首次召集了24所华校，包括三所马来西亚著名华校，联合展出各自的校史，通过图片资料和实物资料，把焦点引到这些曾经为培育一代代莘莘学子，作出不少贡献的学校上。
第一次举办华校校史联合展
今年农历新年前，养正校友会开董事会讨论办校史展，会长潘国驹教授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很多校友会都在做相同的事，办校史展，可就从未有人把这些展览集合起来，办个华校校史展。
当时钟灵中学（新加坡）校友会刚刚出版了一本《槟城钟灵中学校史论集》。校友会名誉会长骆锦地说，书是卫生部长许文远提议编的。许文远是钟灵校友，1965年至1972年在那里求学，他曾听闻钟灵校长陈充恩50年代遭暗杀，也知道母校在第二次大战经历过一段惨痛岁月，却从未追本溯源，发掘事实，因此觉得编本校史很有意义。
校友会听取他的建议，花了四年时间挖掘和编写校史，终于在2007年8月问世。这本校史是由本地学者陈荣照主编，王慷鼎、叶钟铃、陈闻察等人撰著。
短时间内筹备好
潘国驹教授看后有了进一步灵感，于是借钟灵校友会会所，召开第一次筹委会会议，商讨联办华校校史展，并由潘教授担任筹委会主席，骆锦地和华中校友会副会长李秉萱出任副主席。当时参加会议的校友会不到10个。
李秉萱回忆说，当时有人认为，起码要三年时间筹备，但火苗在大家心头燃起来，心一热，便有了要在短时间内办好校史展的激情。
第二次会议时，大家物色场地，华中很快答应成为展览场所，潘教授带头捐了一万新元。
开第三次会议时，几乎所有参展学校都到齐，大家都认为办这样的展览很有意义，纷纷主动参与。
潘教授说，过去从来没有人在新加坡办这类联展，总是各自办展览，各自搞活动。他希望集合所有校友会的力量，一起从文化、教育的角度，省思和回顾华校校史，在找回历史的同时，也让年轻一代了解先辈办校精神，明白传统的重要性。
他指出，早期的华人移民社会非常重视教育。这次参与联合展的学校，包括私立学校、公立学校、政府学校、教会学校、会馆、宗乡组织创立的学校等。
当中的华侨中学、南洋女中和中华中学等，历史都超过90年。小学方面，道南、养正和爱同，都有90多年，甚至超过100年的历史。战前创立的中正中学和南侨中学，60年代由政府创立的华校如立化、德明政府中学和德新中学等，都参加了这次联展。
马国三校来参展
三间参展的马来西亚华校是槟城的钟灵中学，马六甲的培风中学和柔佛的宽柔中小学校，正好来自西马的北部、中部和南部。
李秉萱说，24所参展学校都有着共同的历史记忆，因此合作得非常好。参与工作的人数约五六十人，前后开了15次会议。
本地第一所华校在哪里？
南洋华人最早的私塾是槟城五福书院，成立于1819年。新加坡最早的华校，当数陈金声1849年创立的崇文阁，和1854年创立的萃英书院。之后还有陈氏宗祠保赤宫开办的毓兰书室，天主教会开设的道南学堂等。
本地曾有私塾
不过，根据德国裔牧师G H Thomas记载，崇文阁和萃英书院创立前，新加坡已有一些私塾。他在1829年的记载说，当时甘榜哥南有间私塾，学生约20人，北京街有一私塾，学生8人，
另外还有福建人创办的私塾，学生22人，可见华教历史开始得很早，有华人便有私塾。
1905年前后，新加坡各方言群涌现一批热衷教育的领袖，纷纷设立学堂。这时期有福建人创立的养正学堂（后来的崇正学校），广东人设立的广肇学堂（后来的养正学校），客家人的应新和启发学校，潮州人的端蒙学校，海南人的育英学校等。
民国在1911年成立后，新马华校数量激增。槟城钟灵、马六甲培风、柔佛宽柔、新加坡的中华女校，爱同、崇福，都是这个时候创立的。1917年，南洋、南侨两女校诞生。两年后的1919年，富商陈嘉庚创办规模冠于新马所有华校的华侨中学，成为当时的顶尖学府。根据统计，当时新马两地已有300多间华校。
第二次大战前，新加坡增建了中正中学和公教中学。日军占据新加坡时，华文教育进入黑暗时期。战争一结束，新马各地的华校又陆续复办，为了应付人口激增，华校越办越多，乡村的庙宇、宗祠、戏台等，成了临时校舍。
华校校史展宣传组主任韩山元说，法国传教士对本地早期的华教贡献特别大，公教中学和圣尼各拉女校都是法国传教士创立的。公教的劳爱华神父曾经在潮州汕头传教，能用潮州话与学生交谈。
乡村小学有故事
但论“悲壮”，当数早年的乡村小学。韩山元指出，这类学校没有政府津贴，靠民间力量兴办，很多由庙宇资助，却因经费不足，教师常常领不到薪金。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戏台成了课室，学生在台上听课，老师在台下办公。大巴窑聚天宫便是个例子，这间庙宇1946年创办公立聚华学校时，曾征用戏台为课室。
韩山元还记得50年代时，樟宜有一间椰林小学，校舍在狂风暴雨中被大树压垮，屋顶倒塌，幸好没人受伤。他记得报章刊出消息后，社会热心人士纷纷募款，助被风雨所迫的乡村华小重建校舍。
华校校史展展览组主任曾渊澄说，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华校愈办愈多，1965年新马分家前，新加坡有270多所华校，学生人数超过15万，马来亚有1300多所华校，学生人数约40万。
他说，二战之前，新加坡的华校都是由华侨筹资自办，私人创立的称“私立学校”，会馆或社团兴办的，称为“公立学校”。当时的英殖民地政府，只负责监督和指导，学制则完全向中国看齐。
新加坡独立后，社会开始重视工商业所使用的英语。迈入70年代，政府大量兴建组屋，随着乡村的消失，华校收生量减少，很多华校因而转型成为英校。
展览后天（11月29日）开幕
卫生部长许文远将在后天（本月29日）为华“校校史联合展”主持开幕仪式。配合这次联合展，主办单位还主办“名人论坛”、“三国演义”专题演讲、校长论坛、专题演讲等。
多场专题演讲
王赓武教授将在名人论坛上谈“史学与现代中国”，刘太格谈“华文教育，功高任远”。理财专家曾渊沧博士将在专题演讲上谈华校生，段锦泉教授谈“金融危机对亚洲的影响”。莱佛士女中前校长李卡美将在“养正杰出校友讲座”上谈“21世纪的新兴思维”（英语）。
吴小林教授和胡月明将在“三国演义”专题演讲中，讨论“三国演义”对现代生活的启示，和其传统文化力量。专题演讲由本报总编辑林任君担任主席。
本报资深记者潘星华将“看几位卓越特选学校校长如何救华校”；知名报人韩山元则会“从历史与现实看华文、华校、华社”；李元瑾副教授和游俊豪博士也将在“新马华教与华人历史”的研讨会上，发表专题演讲。
上述活动的具体详情，可上网查看，网址是http://www.networkchinese.com/exhibition/index.html，询问电话是64665775(ext 505/47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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